正当我躺在久违的床上休息时，门被敲响了。
敲门声很轻，短促，时有时无，似有似无。门那头的家伙可能在犹豫着什么，她不敢真的敲门，虽然她已经敲下去了。
显然，是将来的女王来找我了。
“有什么事吗？”
“嗯...嗯姆...那个...我想和你请教个事。”
“嚯，我也有当老师的一天?”
“...”
“什么事?”
“关于...昨天的一些事情。”
“昨天?”
“准确来说是昨晚...在外面和我说话的人是你吗?”
“如果你是指笼子那儿的话..可能是我。”
她是来质问我的。
“那你为什么没有尝试救我出来?”
“我没办法，我只是个佣人、一个奴隶。”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选择为梅腾里尔的自由而战?还是说，你仅仅是在执行主人的命令?”
她果然是在生气啊，为我昨天放弃解放她的选择而生气，但她似乎也误会了我。
“不。我从来没想过自由，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奴隶也是一种职业，终身的职业。”
“你还真是没救了呢。”
“那你呢？您为什么要求领主开放扎里鲁坎的口岸。”
“一些琐碎的原因罢了，我想证明自己...同时，替朋友实现他的梦想。”
“所以，你也是迫不得已。”
她皱了下眉头，眼神向侧飘着，双手抱胸。
“可我不会被烙印控制。我在扎里鲁坎见过那些人，那些被奴隶烙印控制的可怜人，就算是其它的烙印，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造物者也许就是因此而灭亡的。所以...如果你想取下来，现在还有机会。”
她为什么如此反感烙印，这点我也挺想弄明白呢，可是，现在时机不行，她可能不会透露太多。
我望了眼窗外，太阳已经临近正午，她可能是昨天早上被绑架的，现在应该很饿了吧。而共餐行为，自古就是人类增加好感的手法之一，大概，至少教官是这么说的。
“你一定饿了吧，肯布莱告诉我说食堂就在一层，我们不妨先去尝尝如何?”
拜斯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泛起微红，小声地说着：“嗯...好吧，这也是没办法的。”
虽说是食堂，但整体布局却照搬了贵族时代的，与瑞尔曼的那种大型食堂截然不同，不过瑞尔曼的食堂或许才是异端，它为了供应给数量众多的奴隶军人，历经几次改造才成了那副模样：高效、秩序，就像是卡尔的机械发明一样。
“哦，你们下来了啊，因为厨师都被肯布莱那小子给赶走了，所以由我来为你们做饭。”阿瓦德说着，一手抱着水产，另一只手杠起洪姆，朝厨房走去。“不过，要稍等一会儿哦。当然，我也不会让你们空等，穆萨可以空等没关系。”
“你...”
这个时候我该说他什么好，老顽童，还是老色鬼?
“拜斯汀小姐，这是伊克的土特产。”
阿瓦德在厨房里透过窗户亮出了那个特产，是一个装在小纸盒东西。
“它是从古代造物者以蛋、面粉与牛奶为材料制造而成的奶冻糕点转变而来的特产，尝尝看吧”。他说着把纸盒递给站在窗口的拜斯汀，同时把镶银边的小金勺也转交给她。
“奶...冻?”
拜斯汀带着疑惑的眼神盯着阿瓦德，又看了看和掌心差不多大小的纸盒。
“那是用来密封它的包装，本体在里面。”
她把纸盒放在餐桌上，小心翼翼地拆开，奶香味扑面而来，那是一块不透明却又闪烁着光芒的白色方形食物。拜斯汀用勺子轻轻地挖了一部分下来，并送入口中。
“很软，很甜...我从来没吃过这么甜的食物，给我一种很熟悉又很陌生的感觉。就像是...”
“恋爱一般。伊克岛民也称它为少女心，如果你有喜欢的对象，就送他这个吧，后面这部分才是伊克岛的传统，令人遗憾的是，我在位20年，从来没收到过。”
肯布莱统领的突然出现，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该行军礼吗？
“您好，肯布莱统领。”
“穆萨，饭后到半山城区去逛逛，记录几套衣服在军装里。拜斯汀小姐你也是，你需要去试几套礼服，这很重要，我会为你支付的。”
记录别人的衣服，然后用军装再现出来...要是军装这种遗物广泛普及开来，恐怕裁缝铺没几天就要倒闭了。
“那我家里的衣服呢?”
拜斯汀依然没有原谅肯布莱，她的语气很重，像是拷问。
“没有带。如果途中路过的话，我会考虑的。”
“那些可是...”
“撒娇对我可没用。阿瓦德赶紧喂饱他们，穆萨，你也要看紧她，不要让暴民受伤了。”
让暴民受伤?不是暴民让她受伤吗？
“您的意思是....拜斯汀小姐的战斗力...”
“不是，我相信伊克岛民，应该不会做出暴力举动。但她...比较能说会道，可能会伤害伊克民众的情感，对于王来说，民心是很重要的。”
“那我的情感...”拜斯汀突如其来地发言，又即可为肯布莱所打断。
“看吧，一有空子，她就会钻了。阿瓦德，你还没做好吗？”
“催什么催?你暗恋塔其玛时，我有催过吗？”
伴随阿瓦德的反驳，传来的还有油入锅中的滋啦声。
“...”
拜斯汀在午休后，稍稍恢复了活力，她也换上了一件轻便的夏装，戴上了具有伊克特色的圆顶草帽。
从总督府正门出来，往前几步路便是向下的山路，而另一侧，则是轨道，上面运行着的，自然就是以卡尔改进的蒸汽机为核心基础的煤油列车。列车并不长，约30米尔拉，一共有6节，车内的装饰很豪华，地上铺着大红色的马洛毛毯，座椅靠背则由某种动物的皮革制成，里面塞着的应该是棉花之类的填充物，一侧嵌入列车墙壁的方桌则由白色大理石制成，桌子的正中央时不时会泛起蓝紫色彩，那是阳光透过蓝色玻璃产生的奇妙视觉效果。
根据肯布莱的说法，这般列车乃伊克岛上所以列车中，维护费用最昂贵的，此外，为了方便伊克岛民能够积极前往总督府参与官僚的选举，该列车施行免费乘车制度，因此，高昂的维护费完全是从肯布莱自己的工资中扣去的。
但即便是有着这般精贵的免费列车供岛民乘坐，每年能够愿意来到总督府参政的公民也寥寥无几，岛民们害怕着王城中的被残忍杀害而产生冤魂和玛扎剌尔人曾经崇拜的邪神。即使是总督府中工作的职员官僚，他们也不愿住在王城中，而大多选择乘坐免费列车返回自己在半山城区中的与同事合租的小房子中，肯布莱曾担心这会导致结党拉帮的现象出现，但在他统治的20年来，没有一个伊克岛民敢试图颠覆政治，甚至可以说，岛民的政治热情几乎没有，那些有冒险情怀的少年，也往往会选择出海打拼，而不是留在岛上。值得一提的是，半山城区的本地居民，几乎都是房东，他们会把多余的房子租赁给来自其它地区的人，价格在400到1200卡德拉之间徘徊，也就是银币迪克托8到24枚左右，相当于普通文职人员收入的十分之三。
列车大约行驶了2刻时，很快便抵达了半山城区。车站的对头便是一间间旅馆，上面写满了各种文字的「欢迎」和「舒适服务」。越过旅店则是半山城区的巴坎达广场，著名的巴坎达集市便在这里举行，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都会带着特色商品云集如此。这儿要比王城要热闹得多，即便是下午，也依然有在摆摊叫卖的小贩，面包店的门前也是排着老长的队伍。虽然这可能不是常态，而是战争临近所为。
肯布莱介绍的那家服饰店，是博尔塔克人开的，拜斯汀很不喜欢那家店，是因为讨厌博尔塔克人，还是因为讨厌肯布莱的介绍，我也就不清楚了。最终，她选择在一家塔塔木人开设的服装店里买下了自己想要的礼服和睡衣。至于衣服长什么样，我也不知道，因为她总是囔囔着少女隐私什么的，所以我可不敢跟着她一起进入店里。
而我则在沿途上遇见了些穿着各色的人们，因此，1620年遗物里也储存好了大概十来件的服装，其中也包括两件女装，这是肯布莱要求的。
离开半山城区时，已经是傍晚，倒不是因为拜斯汀挑衣服太挑剔，而是因为她想吃烤面包和斯塔克人做的蛋糕，所以排队到了傍晚。等我们回到王城时，太阳已沉入海中，只留下了红紫色的云彩挂在天上。
“城区好玩吗？”
肯布莱站在门口欢迎着我们。“宴会即将开始。”
“为什么是宴会?”
我有些不解，双手抱胸，轻松地站着和肯布莱聊起来。拜斯汀则无视肯布莱径直走过，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
“玛扎剌尔人的传统，他们总是喜欢宴会，也会欢迎一部分富有的民众参与进来，比较著名的是面具晚会和庆生会。”
“庆祝领主生日?”
“是庆祝邪神抵达地球的日子。”
“嗯...挺...有意思的，他们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异教迷信?”
我这么说着，和肯布莱一起踏上阶梯，返回王朝礼堂。
“在玛扎剌尔家族的传说中，他们是被邪神选中的子民，所谓的玛扎剌尔，这一词的词根便是古代南方大漠语中的救主。”
这样我想起了我的一位老师所讲述的故事：
南方大漠语是南长城以南的大沙漠中牧民的语种，但古代南方大漠语，却是我们所有梅腾里尔人的祖语。
我记得很清楚，那名老师是名意气风发的人，他激情澎湃，总是认为造物者并没有灭绝，而是生活在断成两块的星星上。并且觉得南方大漠的那头有着更先进的文明，那个文明才是我们的始祖。
同时，他也是名邪教徒，为了崇拜邪神而前往大漠寻找真相，结果如何，我也不得而知了。
“救主吗？拜斯汀小姐似乎确实会成为这样的人物呢，不过现在的她还只是个女孩，贪吃的女孩。”
“嗯，贪吃的女孩...对了，拜斯汀!”
肯布莱快步走上前去，喊住已经走在旋转楼梯上的拜斯汀。
“今晚你要演讲，记得提前组织下语言。”
“哈?我要演讲?为什么啊!我不要!”
接着急促地踩踏木制地板的声音传来，拜斯汀消失在了楼梯上。
“继位演讲?”
“差不多是那样的意思，唉，我得让阿瓦德先生去说服她了。”
“那我..也先回去了?”
“嗯，开始时我去会叫你的。”
踏上旋转楼梯之前，我透过北侧的门看到了大广场上，阿瓦德和几个人在一起布置宴会。准确来说是另外两个人，一位是大肚子的洪姆先生 另一位则是刚刚走过去的肯布莱。
仆人果真被撤走了啊。
我的房间依然是那个房间，只不过里面多了个人，但不是拜斯汀。于是我又关上了房门，确认下房间号。
确实是我的房间才是。
“你是谁?”
我质问着坐在窗口穿着黄色风衣的女人，将右手深进口袋中，随时准备掏出哈式线膛枪朝她射击。
对方则先是跳下窗口，双脚垫地，随后弯下腰向我致敬一般。
“以陋礼迎接吾辈之王，是我的失职，在此谢罪。”
“王?你指拜斯汀?你是费斯党员吗？”
“您才是王，终结梅腾里尔悲剧而为王的人。”
“你到底在说什么?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不然我可开枪了。”
我快速地拔出枪，瞄准她的脑袋。
她则抬起头，在褐色长发下露出了自己的赤色瞳孔。这般特征我可从来没见过，难道是疾病导致的吗？
“我是负责侍奉您的侍从，夜的莉莉丝。”
夜?这是什么地名?
“是谁让你负责侍奉我的?肯布莱吗？”
“神谕，是造物者的神谕安排。我们遵循造物者的直接指示。”
“你们!你们是什么组织?”
“请您篡夺王统吧，救主的血脉已尽，使命在您的手中。”
我这下是看清了她脸的轮廓，皮肤相比拜斯汀来说，同样是煞白，却带有着些许烟熏色。
“我不会留情，请说出你背后的组织。”
“我们没有组织，一切皆遵循造物者的神谕。来自天苑四的指令。”说罢，她消失了，像是被吸入了什么空间中一般。
我把手铳放回袋中，前去检察那儿是否有她留下的什么痕迹。
在窗口，有着一条极浅的划痕，但划痕过于平整，此外，若是以这条划痕为球体的一条边线的话，刚好可以与地面上找到的小凹槽组成一个半径为60小米尔拉的球体。此外，凹槽中还有几枚微小的黑色颗粒物。
这我记得很清楚，是名为空间的烙印的能力，著名的学者莱斯穆卢斯曾花费一生研究过这种遗物，它可以将以使用者为中心的空间化为特殊的黑色颗粒物，然后坍缩为一个点，在另一个地方重新组成成一个人，如果只传送前臂，那些黑色颗粒物便会替代、并连接前臂与后臂之间的断面。
那么刚刚那个女人，她一个有着空间烙印，但她是从哪得到的?现已挖掘出来的「空间」的储量应该不会超过一百枚，加之已经过去了100多年了，按理说，应该没有可能有任何一枚还未使用过的「空间」遗存下来才对。
难道那群人去盗墓了吗？这些未使用的烙印具有极高的价值，恶徒挖坟倒卖二手烙印也并非没有可能。
其次，她说的篡夺王统是什么意思?篡夺了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真是想不明白啊?
对了，这事必须得和肯布莱回报一下被外人直接入侵到王城这事，也好教训下早上在那拦我的费斯党人。
于是我又离开了房间，前往小广场找肯布莱，这一来一回的也挺累。
“神谕?王统?”
他疑惑地看着我。
“嗯，对方还使用了空间烙印。”
“那应该就是萨尔斯兰人了。”
“东长城外侧、靠近冰海的那个殖民地吗？”
“没错，20年前，他们也找过我，让我篡夺天苑的王统。”
“天苑到底在哪?”
“天上。”
肯布莱的话让我一时语塞。天上是指什么?星星上?还是天堂呢？
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迷茫，为我进一步解释道：
“你听说过萨尔斯兰案吗？”
“不是很清楚。”
“在1619年萨尔斯兰成年人口相比1618年突增了几倍，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份代码，都相互承认认识对方，并一起生活过。帝国起初并没有介入调查，但在1620年，帝国征兵时，萨尔斯兰的人口竟掉到了原来的四分之一，此外所有人都说，殖民地就这么些人，就连民务官的账本上等记的人名也只有那些剩下的人。帝国当局认为这是萨尔斯兰的刁民在相互包庇。但根据佛斯特的线人报告称，萨尔斯兰殖民地已经被别的什么东西给控制了，那些东西就来自天苑，我们所无法抵达的天空彼岸。”
“无法抵达?”
“或许就是字面意思吧。我得先去通知下费斯党和一些政要人员，晚上再见了。”
肯布莱说着，移步到升降梯前，他同我打着招呼，离开了王城的后广场。虽然肯布莱跟我解释了很多，但却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真的没关系吗?
1680年7月14日 黎明前
晚上，篝火通明，拜斯汀小姐...拜斯汀女王的加冕仪式非常成功，她出色的演讲配合上明日外敌入侵即的将到来，成功地凝聚了岛民民心，肯布莱也能就此全身而退，把20年前收藏起来的王冠加冕于拜斯汀，归还给玛扎剌尔的血脉。
现在，他正与我和洪姆先生一起漫步于黎明前漆黑的海岸边上。
“肯布莱先生不参与保卫战争真的好吗？”我如此说着，捡起了岸口的一块小石子，扔进海中，它弹起了2下。
“没关系的，这次战争是我安排好的，大概不会有人员伤亡。”
“没错，米利都的僭主是肯布莱和我的另一位朋友，他也是昂戴德老先生指定的棋子之一。”洪姆先生也艰难地蹲下捡起石子投入海中，可惜完全没有弹起来。
“可这样，不就是欺骗了吗？伊克岛民明明非常担忧战争的，也因此才认可拜斯汀的。”
“对于统治者来说，要建立最初的权威和信任最为困难的，必须依靠一些事件来推动。这些事件大多都是人为，像卡萨斯大帝，他就为了团结国家内部力量而对内渲染末日气氛，对外发动毁灭性战争；剩下不是人为的事件则来自天灾，火山爆发、地震、海啸，这是无法控制的事物。人为事件的存在便是为了树立领袖魅力而服务，让领袖克服危机，使他的治民对他产生信仰，这种信仰是最为牢固的忠诚，在这之后，我们才能够通过立法等方式来巩固共同体的团结。”
“嗯..您说得也确实有道理。”
在老奸巨猾的肯布莱面前，我的争论完全没有意义了。
太阳逐渐升起。
“你有亲人吗？穆萨。”
“你们没有调查吗？”
“没有。”
远处的海面上波光粼粼。
“父母在劫掠中去世。我的一个妹妹活了下来，但她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
“妹妹?能描述一下吗？”
“统领，您想干什么？”我警惕地问道。
“只是单纯地问下罢了。”
他无奈地笑着，我也笑了。
“好吧，你可别嫉妒哦。她的名字叫穆媤，喜欢剑术和打猎，总趁我不注意来偷袭我，把我打倒在地，宣示自己的厉害，以此来获得和父亲一同外出打猎的资格。但父亲从未带她出去打猎过就是了。我们生活得很快乐，在那个小村庄里...”
几乎是脱口而出，那段儿时的记忆不断涌现。
“然而，那一天总是会到来。那是一群海盗，扶妻携子的一群海盗，他们走投无路，不得不在我们的村子边修整。几名海盗将领为了获取足够的物资与村长产生了口角，冲突也随之发生，进而演变成骚乱，海盗们将村庄劫掠一空，妹妹藏在床下躲过一劫，我则为了掩护她，被海盗捉走，卖给奴隶商人，之后几经辗转流浪到了军校。”
“奴隶军校吗？我曾听说过那里培养奴隶军专供边疆。”洪姆先生又捡了颗石子，扔向太阳升起的地方。他似乎并不了解瑞尔曼军校的实质。
“差不多，但瑞尔曼生产的是最优质的奴隶佣兵，我们不仅需要掌握战斗技巧，同时也需要掌握耕种、辩驳、渔猎等等生存技能。当然，这些技能都是被迫掌握的。”
“穆萨，你这么一说，我似乎也想起了当时的艰难生活。那个时候，我们被流放在一片荒地中，什么工具也没有，也相互不认识，但出于为了活下去这个理由，我们开始了耕殖生活，一些小型政治集体也挨个出现。”
“我们也差不多，你们开的是哪块地?”
“36号，离瑞尔曼本部不远。”
“我们是89号，已经很靠近南长城了。”
...
“这..这不就意味着，瑞尔曼斯特已经被奴隶们开发成了帝国粮仓吗？可为什么我们这些商人的完全不知道?甚至没有任何传言或是过剩的生活资料从瑞尔曼斯特流出来。”洪姆先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大声说道。“那么一大片荒地都被开垦了，整个梅腾里尔的粮食都可以不必再担心了呀。”
“没那么容易，土地过于贫瘠、干旱，导致我们每年能够实际收获的粮食，要远少于像是古达米斯那里的优质土壤，能养活自己就很不容易了，更别想出口了。”
“古达米斯那么特殊，一般的省份可不能比，它好歹有着是自古以来长期富庶的积累。”
“你可以类比一下塔塔木斯特，瑞尔曼要比塔塔木的环境更加严酷。”
“嗯...这我可以想象到了。”
太阳彻底升起，世界重新恢复光明，可喜可贺。
“差不多该走了。”
“前往目的地吧，我也迫不及待了。”
于是，我们开始了冒险。
第一站，是塔塔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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